临澜酒店二楼婚宴厅
厅外,一张迎宾海报惹人侧目,可见今日的两位主角郎才女貌,佳偶天成。
海报右下角有两行醒目的黑体字:
新郎:陈东隅先生
新娘:林雨嫣女士
厅内,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影,光影所到之处,一派精致奢雅,有八珍玉食,更有宾朋满座。
在30位小提琴手悠扬乐声的伴奏下,这一场盛大婚礼拉开了序幕。
林雨嫣穿着一袭白色的曳地婚纱,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,她挽着身旁父亲的手臂,一步一步朝不远处的男子走去。
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,她看清了今天他的模样。
黑色的西服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,衬得他的身姿更加高大挺拔,棱角分明的五官尽显深邃立体,那样浓密的眉,冷淡的眼,薄薄的唇,无一不吸引着她,从初见一直到现在,也将延续到将来。
她那样沉迷地注视着他,可他却毫无反应,一双黑眸无波无澜,没有温度,甚至唇角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。
不知为何,林雨嫣心里陡然一慌,觉得自己抓不住他,嘴角的笑容险些挂不住。
可略一细想,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,东隅他本就是这样的男子,冷漠沉峻,没有多少温柔可言。
但不管如何,他答应了她的追求,成为了她的男朋友。让她更没想到的是,一个月前,他竟然会向她求婚,她万分欣喜地点头答应,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场盛大的婚礼。
婚后她会学着做一个好妻子,对他嘘寒问暖,对他温柔体贴,她相信,时间是最好的回报,他脸上的坚冰总有一天会因她而打破,单是这样想着,林雨嫣的唇角便又缓缓绽放出笑容。
当父亲将她的手交到陈东隅温暖干燥的大手中时,她胸腔内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了。
当她仰着脸深深注视着面前容颜冷峻的男子说出那一声“我愿意”时,她的红唇在微微颤抖,可嗓音却是坚定无比的。
当她同样等着他开腔说出和她相同的那一句话时,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得仿佛要蹦出她的胸腔。
紧张,期待,激动种种情绪如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。
林雨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陈东隅。
一秒,两秒,三秒。
他的薄唇依然没有开合,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波动,只有一双看她的黑眸越来越深,越来越沉,仿佛要将她拉进深渊。
面对这样突发的情况,底下的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,林永升的脸上闪过不悦,陈东隅的父母相互对视面露不解,主持人擦了擦额前的虚汗想着如何维持这尴尬的局面。
林雨嫣慌了,刚才还要蹦出胸腔的心脏变得安分了,跳的厉害,更失了节律。
她抓住他的手,祈求般地说道:“东隅,你说话呀!大家都在等着你,我也等着你。”
林东隅淡淡地拂开她的手,在厅内扫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他想见的人,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痛楚。
他都给她发短信了,她还是不肯来吗?
再看向林雨嫣时,眼神一片冷漠。
“各位,今天我和林雨嫣的婚礼只是个幌子,接下来要发生的才是重头戏。”陈东隅看着底下宾客淡声说道。
他的话音刚落,婚宴厅的大门被打开。
只见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径直走到林永升面前,肃然道:“林先生,我们已经掌握您涉嫌多项违法行为的证据,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“这不可能,我什么都没做。”林永升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,他看了眼陈东隅,眼神仿佛淬了毒。
“做没做,你自己心里清楚,跟我们去警局看看证据吧。”带头的警官将他双手拷上,一脸正气地说。
林雨嫣看着她的父亲要被带走,顾不上自己的难堪,提着裙摆跑过去挡在了几人的面前。
“你们一定是搞错了,我父亲不会做违法的事。”
“这位女士,请你不要干扰警察执法。”另一位警官拦着她,示意同伴先带人出去。
林雨嫣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带走却无能为力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婚礼化作泡沫,而自己沦为众人的笑点。
她眼底的悲伤被浓烈的恨意所覆盖,再次走到陈东隅面前时,她朝他甩过去一个重重的耳光。
“为什么这么做?”林雨嫣咬牙切齿地问道,手掌心一阵发麻她顾不得,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陈东隅冷冷一笑,嗓音冷冽得像是裹了层冰:“为什么?你去问问你的好父亲是怎么对我的桑桑的,怎么逼我和你在一起的。至于你,我是利用了你,这一巴掌我该受。”
“逼你?利用我?”她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反问道,顿了顿,又慌乱地抓着他的衣袖,“你对我从来没有半点情意?”
他没有片刻的停顿,薄唇淡淡吐出“没有”两个字,被她抓着的袖子,也缓缓抽了出来。
林雨嫣再也承受不住这多方的打击,身子一软,缓缓滑坐在地上。
“戏已结束,大家都散了吧!”陈东隅看着底下仍然还有不少宾客,淡声道。垂眸看到胸口碍眼的“新郎”胸花,他不耐烦地扯下随手丢开。
“阿东,这是怎么回事?”唐淑萍和陈振辉夫妻俩带着陈慈走过来问道。
“爸妈,我们回去再说。”陈东隅不想多谈,只想先离开去找桑桑。
“你们有见到桑桑吗?”手机一直联络不到她,他一边往外走,一边有些焦急地问父母。
“没见到。”唐淑萍沉吟了一会儿说,“她说有事会晚点到,让我们先过来。”
“我去找她。”陈东隅扔下这句话后便大步离开。
林雨嫣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,紧紧握着那朵新郎胸花,白皙的脸上早因为不停滚落的泪水而脱了妆。
她喃喃自语着,只不停重复着一句话:“我就是个笑话。”
这场婚礼以盛大为开端,却在陈东隅的一手策划下化作幻影。
然而这一切,过早离场的陈桑晚全然未知。
时间倒回半小时前
她从顾思衍的车上下来,内心几番挣扎后,还是进了临澜酒店二楼最大的婚宴厅门口。
她几乎自虐般紧紧盯着那张迎宾海报。
报上男子清隽无双,沉稳持重,一双好看的黑眸揽尽风华却自带一股难以亲近的冷漠感。
然而他身旁的女子却没有被这股冷意所击退,反而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,弯着眼角,勾起唇角,露出了幸福而甜蜜的微笑。
她这样的大胆主动,最后终于撕开了他的冷漠,得到了他的回应。
陈桑晚看到了,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,他一只手垂在裤腿边,另一只手是揽在她的后背上的。
多么相配的一对,哥哥找到了余生的伴侣,嫂子温柔娴雅,是大家闺秀,是俞东名媛,挑不出半点的不好,她该真心祝福的。
可为什么眼睛这么疼,心脏像是被锤子重重砸过一样,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,她转过脑袋,不再看那让她刺目的画面。
凭着请柬,陈桑晚在大厅的一角坐下,这个位置离台上最远,是个不易被察觉,容易被忽视的角落。
她看着新郎新娘交握在一起的双手,看着宾客们满脸祝福地为两位新人送去掌声,听着新娘毫不犹豫,温柔含情地说出那一句“我愿意”。
那一刻,宾客们心潮澎湃,唯有她僵着身体,连假笑,连迎合都没办法做到。
笑的是他们,唯有她心在滴血。
她不敢去听接下来哥哥要说的话,不敢看他们交换戒指,不敢看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下拥吻。
她怕下一秒自己会冲动地跑上台,像护着自己的所有物不被别人抢走似的,紧紧抱着陈东隅,大声宣告:他是我的,不许你抢走。
可陈桑晚知道,其实他并不是她的所有物,他会在夏天的夜晚为她赶蚊子,会在冬天的早上为她系围巾,会在她的班级门口等她放学,会骑自行车带她回家,会耐心指导她的学业,会严肃教育她不许早恋,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哥哥。
是她妄图偏离兄妹的情感轨迹,拉着他往畸恋的路上走去,如今他用最直接的行为斩断了她的所有念想。
执迷不悟了这么久,是该清醒了。
清醒即是放手,退回到一条被化作规矩守则的线内,从此不敢对他再有多余的心思。
于是,在陈东隅开口前,她掩着身子匆匆离场,像个落荒而逃的败兵。
2017年3月2日这天,是她哥哥结婚的大日子,是她斩断畸恋的第一天,从此他的人生在一步步走向辉煌,而她恋错了人,该开始自我疗伤了。
如果可以,她想在少女情窦初开的时候就逐渐和陈东隅保持距离,做一对接触有度的兄妹,可以偶尔关怀,偶尔体贴,却不应该总是黏在一起。
若是那样的话,今天她作为他的妹妹,在婚礼现场便是和众人一样的,会满含笑意、送去掌声、真挚祝福,待到婚礼结束,在闹玩洞房后满足的离开。
可惜,一切没有如果,一切早已发生。
陈东隅,陈桑晚,连名字都是出自一句话里的。
东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
他给她取的名字多好听。
只是他是日出,她是日落,就算拼尽全力,也无法共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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